固守笔墨语言方能“不法而法”

所谓书画不重视创造性，其实是一种流行的误区。创新一直是中国书画艺术不断向前发展的主流。正如《大学》所言：“苟日新，日日新，又日新”。就以书法为例，从最早的陶器文字、甲骨文到金文，到小篆、隶书、楷行草，从书体、内容到材质，乃至不同书家的风格，都在不断地演变，不断地更新。中国画亦不例外。

传统艺术的体例在发生变化，艺术家的审美追求也各不相同。齐白石强调“学我者生，似我者死”，“不法而法，乃为至法”。李苦禅就是齐白石门下的一名“不似吾”的“真吾徒”。他的绘画路数与师傅毫无相似之处。齐白石笔下的鹰简练优雅，而李苦禅所画者粗犷雄健。但齐白石反而十分赞赏，连称“众皆学我手，英(即李苦禅)也夺我心”。

然而，无论传统艺术发生怎样的衍变，都不会脱离笔墨线条的载体。“中国书画艺术所创造的是一个笔墨世界，它的艺术本质是通过笔墨的点线，与道体合、与天地体合、与万物体合。它通过轻重缓急、浓淡黑白的线条，表现一种节奏、一种情思、一种意境，它与造化同根，与阴阳同候，它将诗书画印四者融为一体。这在世界上是独树一帜的，也展示了与西方艺术的最大区别。”徐志兴说。

其实，在中西艺术的对话方面，徐悲鸿、李苦禅早就做过多方探究。李苦禅本身就是从西画系走出来的。他认为，东西方的艺术都源于生活、传达生命，可以相互借鉴交流。然而，他拒绝“以他代我”，而是努力“化他入我”，发扬优秀的传统文化与民族精神，用笔墨语言传达中华民族所特有的审美意趣。

某些人们将“创新”与简单的、毫无内涵的“标新立异”等同起来，并不符合艺术发展的规律。实际上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先锋作品，在西方市场也是十分有限的。真正的艺术既应有不可复制的高度，也应让大众的审美趣味得到满足，达到“人人看得懂，人人道不出”的境界。